Rudolf II as Vertumnus, c.1590–91
这个憨态可掬的人像,画的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,在治国方面他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,但却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和赫耳墨斯主义的热衷者。他性情内敛、寡言神秘,沉迷于占星术和炼金术,支持艺术家创作,并对新兴的科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。他支持过,也支持过,还是当时最大的收藏家。
这幅画是意大利画家朱塞佩·阿尔钦博多(Giuseppe Arcimboldo, 1526-1593)画的,把皇帝画成了古罗马的四季和蔬果之神维尔图努斯(Vertumnus)的化身。在那个年代,自然是医学的基础,而人是世界的缩影,大多数医生仍在传统的四体液理论下治病。四种体液与四种元素相关:火、土、气和水,又跟四个季节关联。作为宫廷画家,阿尔钦博多的画功了得,但是人们记住的主要是他独特的人像画表现方式:远看是人像,近看原来是用蔬菜、植物、水果、生物和树根等等组成的。鲁道夫的收藏在欧洲的三十年战争中遭遇劫掠,阿尔钦博多的画作如今已流落到了不同的藏馆和私人手中。
他最著名的作品包括《四季》和《四元素》系列,这些画表现了人与自然的一体,在当时就惊艳绝伦,至今仍然显得创意。这些作品的元素并没有过度夸张,它们的色彩调性是一致的,显得和谐及具有整体性,就像是一个个用画谱写的关于自然的乐章。在自然和谐的世界观里,天地万物的存在及其音声光色,都有自在的理由,组成万物一体的天籁。
这些画是对「人类尊严」这一宏大主题的神奇表达。文艺复兴时期,赫耳墨斯主义带来了等磅礴大气的宣言,人与天地万物同在的理想主义让人感到心灵的自由。在皇家的支持下,艺术家们摆脱了等级制度和现实生存的约束,得以在一个比较纯粹的创作环境里思考形而上学的问题。赫耳墨斯主义把人的复合的本性视为一种伟大的善;人性对一切事物都是可接近的,人性之中有自然,自然之中则有人性。在这些画里,物体不是静物画里那种客观的被审视之物,而是主观的一部分。就像四大元素构成了身体的体液平衡,人性也是被构建的整体,一个真正的人文主义者必然对于草木生灵都有着哲学的关怀——这是一个共情的宇宙。
Four Elements: Air, ca. 1566
Four Elements: Fire, 1566
Four Elements: Earth, c.1566
Four Elements: Water, 1566
Four Seasons: Spring, 1563
Four Seasons: Summer, 1563
Four Seasons: Autumn, 1573
Four Seasons: Winter, 1563
Four Seasons in One Head, c. 159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