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静物的“天花板”|荷兰威廉·克莱兹·海达
十七世纪的荷兰市民过着安定富裕的生活,荷兰是加尔文宗信教的天堂,被欧洲天主教所排斥的各种新教派别在荷兰都可以受到庇护,这些新教普遍重视圣餐环节,新教徒们以一种纯净高尚的境界对待圣餐,他们非常注意美化圣餐环境,讲究器具的精美和品味,所以表现丰盛的餐桌的绘画受到新兴资产阶级的欢迎。
为适应新兴资产阶级的不同的审美需求,荷兰静物画家应运而生,他们往往专攻某一题材,在描绘物象的能力方面达到了极高的水平。静物画成为一个很受市民欢迎的画种。这也是表现精美器皿和食物的静物题材的绘画成功进入绘画市场,并确立独立地位的原因。
威廉·克莱兹·海达Willem Claeszoon Heda(1594—1680)是荷兰17世纪最富诗意的一位静物画家。那时荷兰从事静物画的人已经不少,阿姆斯特丹的威廉·卡尔夫(1619—1693)就是与他同时代的静物画代表。但海达的静物题材比较专一,往往在他的画面上,总是离不开几样基本物品———金属与玻璃器皿。他从这些具有反光效果的器物中发现了绘画色彩的表现力。一般地说,他的静物比较集中,食物加杯盘是他作画的主题,所以人们称他的静物为“早餐画”。这幅《早餐》是他的最富个性的静物画杰作之一。
他画的静物,有一种精细的运色能力。这里的银灰、绿色和棕黄的和谐结合,几乎找不到一丝色阶之间的界限,自然光似乎把这些色彩天生地融而为一了。画上静物的体感与质感十分强烈,人们的视觉甚至会被愚弄,它们不像是物的幻影,而是可产生触感的物体本身。
海达很注意光线对这些器物的反作用,他在描绘第一件静物时,仔细观察自然物本身在不同环境中的色度表现。他画的静物调子总是那样细腻,没有色斑,更不会有笔痕,只有物的形态、质感、光和空间感。这种静物画我们管它叫古典画法的静物画,它带有巴洛克装饰成分,但是毫不虚浮夸张,与后来19世纪的写实静物画在运笔方法上迥异其趣。
海达是十七世纪荷兰的最伟大的静物画家,他影响了他身后的至少三代荷兰静物画家,他发明了静物画里的成角构图,发现了绘画中的固有色和环境色的关系,并在某种程度上发现了光源色与色调的关系,他把静物画的客观再现发展为对客观的主观表现。他的作品与风景的广阔相比是微观的,但他在微观里却发现了宏观意义的绘画原理。这就是他的科学与庄严的静物画。